尼古拉斯·广坤

德云社专号。

活着(一)

末日丧尸文.
脑洞大开,更到哪算哪...更文看心情...

        坑医生吃过午饭往办公室走的时候,隔着门就听见病人家属在屋里吵吵嚷嚷的声音。她推开门,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自信一点,因为这样显得更有说服力。小护士桃花被几个中年女人围在办公桌前,此刻一脸的不知所措,更助长了她们咄咄逼人的态势。

       “病人仍然在昏迷当中——我们已经在尽力查找病因了。请相信我们。”

        坑医生费了许多口舌同病人家属解释不通之后,委婉地同他们说。

       “医院并不靠着这一位患者赚钱发工资,加之目前床位紧张,如果有意图办理出院的话,院方会很高兴给你们开绿灯。”

        桃花护士在旁边捂着嘴偷笑,心说直白点的意思不就是“不呆滚蛋”么,咬文嚼字说的这么文邹邹。坑医生瞥了她一眼,然后拿起听诊器准备查房。

        医院最近的压力很大,或许是正赶上换季,感冒发烧的人特别多。前几天新收入的病人艾抄抄,进来的时候只是发烧,昨天半夜突然陷入了昏迷——奇怪的是根本找不到病因。坑医生弯腰把听诊器贴在艾抄抄的胸口,左挪右挪也听不到熟悉的声音。

         奇怪。

        她直起身,退到旁边把听诊器递给桃花护士。病人家属趁这个空当蜂拥而上,挤得桃花护士和坑医生两个人连连后退。

        变故就是在这一刻发生的。昏迷的艾抄抄突然睁开了眼睛,同时张开了他的嘴巴。血腥味蔓延,一颗头颅顺着床沿滚到桃花护士脚边,还保留着生前最后一刻的惊诧表情。坑医生反应最快,联想到方才怎么也听不到的心音,拽起桃花护士的手就跑了出去,临走还顺手锁了病房门。

        世界变了。

        桃花护士和坑医生两个人躲在隐蔽的窄小储藏室里,和多年前购进的拖布笤帚一起。外面的世界彻底乱掉了,一场名为吃人的游戏正式开始。不过暂时她们还很安全,坑医生甚至发了条微博。她并不知道这条微博在这之后将会拯救一小撮人的生命。坑医生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还是乱糟糟的一片,或许未来是听不清的。
     

         
————

       “三天之后,河北以及天津的难民统统会尝试挤进这里。而四天后,我的意思是,最晚四天后,携带着病毒的风将会到达这里。我希望大家可以携手作战,保卫我们赖以生存的据点A01。”

        今天是近一个月来电力供应最充足的一天,从晚上七点到八点半,整整一个半小时的电力供应——但是没人开灯,像是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偶尔有几束手电筒的光从窗户里透出来探头探脑,又急急忙忙地藏回去。如此充足的电力是为了保证所有家庭都能打开电视观看停播一个半月的《新闻联播》,或许是最后一场新闻联播。

        主席的身影映在液晶显示屏上有些虚,可能是很久很久都不启动的原因,偶尔会蓝屏一阵子,但是好在声音不会断。孟鹤堂坐在电视前,把声音开到最小,细细听了起来。

       “有人说我去了上个世纪秘密发掘的防空洞里躲藏,也有人说我早就去了海上!但是朋友们,人民们!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我就在这儿,在据点A01。”

        孟鹤堂牵起嘴角,不置可否的笑笑。真是慷慨激昂啊,这个时候政府仍在使用他们最擅长的手段——用舆论控制人心。今天的节目究竟是录播还是直播没人知道,而主席现在的确切位置更是没人知道。毕竟作为据点A01的首都还没有沦陷,中华人民共和国还没有被病毒完全攻占,他还是举国上下最有权力的人。只要他愿意,汽车,飞机,甚至是航母,在这个危难的时刻都可以供他调遣。

        不计一切的活下去。
        
        厚重城墙环抱的古都,曾是蓟、燕等诸侯国的都城;也曾先后成为辽陪都、金中都、元大都、明清国都;也是现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首都。

        这里是北京。

        天子脚下,本该是最安逸祥和的地方。可自从病毒蔓延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像厚重的绒布裹住了天空,从此所有的温暖阳光都是虚妄的幻觉,所有的清冷星月都是暗中窥探的眼睛。太平盛世彻底过去了,现在人们心里唯一的梦就是活下去,哪怕希望渺茫。
   
       “……其实天朝德威远被,万国来王,种种贵重之物,梯航毕集,无所下有。”

        车马繁华,摩肩接踵的景象在三天后将再次上演,只不过这次没有乔治三世,也没有一个外国友人。这只是中国人和中国人之间的对拼厮杀,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围城,只不过城外的人想进来,而城里的没一个想出去。

        这里也是据点A01。

        周九良早早地睡下了,他对于这场精心策划的表演没兴趣。孟鹤堂叹了口气,把身边所有的电子产品充上电。先是手机,老年机要排在智能机的前面。然后是平板以及三个充电宝,小巧的笔记本电脑在前几天被他拿给了杨九郎,据说被他一通捯饬,现在太阳能就能为其供电。

        孟鹤堂把为数不多的物资统统装进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登山包,然后走到屋内各处检查了一番。窗户早早地被他和周九良用木板封了起来,唯一进出的防盗门也做了加固。这时候孟鹤堂突然很佩服周九良,平时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关键时刻的点子比谁都多。

        各处都很坚固,这是堡垒也是瓮。三天后城外的难民涌入,病毒来袭,他们的生活会更艰难。

        瓮中之鳖。

————

        张云雷瘫在沙发上,旁边的水杯空了又满。入秋的天气仍难减燥热,除了不停的补充水分之外,确乎也做不了别的什么。杨九郎坐在窗户边上,赤裸着上身刷着微博。

       “某医院爆发新型丧尸病毒,感染者已飙升至千人”

         诸如此类的新闻头条充斥着微博和朋友圈,杨九郎笑笑,心说这年头造谣没成本,说什么的都有。然后他顺手把那条微博发给了张云雷。

      “你信吗?”

        张云雷坐正了身子,双肘支在膝盖上,探身拿起旁边的一盒烟。

       “不信。”

        杨九郎眯起本来就小的眼睛,斩钉截铁的回答。张云雷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给他看了段小视频。哭喊声是视频的主基调,镜头晃来晃去,惊鸿一瞥中瞧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正在啃食一只胳膊。

        视频结束了。他在沉默,张云雷也在沉默,两个人就这样相顾无言许久。最后还是杨九郎先反应过来,腾的一下起来往身上套着衣服,然后抓起钱包拉着张云雷往外跑。

        阴云笼罩在城市上空,偶尔落下几声沉闷的雷,要变天了。政府比杨九郎的反应更快,限购令已经开始实施了。但是电视上仍然播放着所谓辟谣的节目——被硬推到台前的专家们尽力粉饰太平。

        他们两个人尝试了很多种方式,换装,改变支付方式,去不同的地点购置尽可能多的物资。杨九郎临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看到旁边货架上一溜的避孕套,一咬牙一跺脚干脆包圆儿了。

        “拿这玩意儿裹东西能防水。”

        在张云雷疑惑的眼光里,杨九郎这么解释道,似乎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但他没告诉张云雷的是——

        “这东西还能帮助我自由的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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